消费智商税｜20多年的燕窝“神话”供出一个IPO？

2021年年底，厦门燕之屋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燕之屋）披露了招股说明书，公司选择中信建投为保荐机构，欲寻求在沪市主板上市，若进程顺利，燕之屋有望成为A股燕窝第一股。

根据公司官网信息，燕之屋的前身最早可以追溯到实际控制人之一黄健于1997年创建的厦门双丹马实业发展有限公司，该公司是一家燕窝专营企业，随后在2002年，燕之屋品牌应运而生。如此算来，燕之屋到目前为止也已经走过了25年的时间，然而在此期间市场上对于燕窝这一产品的种种争论也未曾停歇，甚至很多观点认为燕窝其实就是一笔智商税。

十年前就有专家言明燕窝存在营养误区

燕窝属于一种珍稀食材，在中国已有数百年的食用历史，燕之屋招股书中披露燕窝主要成分为水分、脂质、唾液酸、蛋白质、氨基酸、碳水化合物等，然而很多专家的观点和数据表明，燕窝的营养价值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高。

早在2011年，北京科技报就对燕窝进行了深度调查，发表了题为《燕窝的营养误区》的报道，文中表明燕窝的营养价值其实非常有限，美国普渡大学农业与生物系食品工程专业博士云无心、中国第四军医大学营养与食品卫生教研室主任王枫均表示，以蛋白质为例，燕窝就不如鸡蛋、牛奶“优质”。中国食品营养安全委员会主任姬黎霞也表示，银耳、百合、山药等含有粘液的食物中也具备燕窝含有的蛋白质、微量元素和氨基酸。从营养成分含量数据来看，燕窝甚至在很多项目上还不如鱿鱼的普通食材，并且燕窝并不适合所有人，很多人食用甚至会适得其反，比如燕窝可能加重肾功能严重受损患者的肾脏负担。

关键成分已经能够人造，且售价低

除去一般食材中都能找到的蛋白质、氨基酸等，唾液酸可能算是燕窝中比较特殊的营养成分了。唾液酸也叫燕窝酸，燕之屋招股书显示，燕窝所含唾液酸中的主要类型为 N-乙酰基神经氨酸，其是燕窝中关键的活性成分之一，含量可达10%以上。然而，如果以为唾液酸是什么了不得的珍贵营养素，就大错特错了。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现在人工合成唾液酸也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A股上市公司嘉必优（688089.SH）就具备生产人工燕窝酸的能力，根据嘉必优招股书及2020年年报，该公司通过微生物发酵技术生产燕窝酸，主要应用于健康食品中，同时在生物制药、化妆品方面也有较好的应用前景。2020年，嘉必优燕窝酸业务的营收达到3153万元，同比增长了141%，且当年该产品毛利率达到60%，比2019年提高了6.5个百分点，嘉必优解释为公司优化了工艺和技术，产品成本下降所致，由此可见人造燕窝酸能够通过提升技术来压缩成本。

并且，高纯度人造燕窝酸在一些产品中已经有所应用。根据华安证券研报以及自然堂天猫旗舰店的产品信息，自然堂燕窝面膜产品中就添加了纯度超过98%的燕窝酸。

记者查询发现，百度旗下B2B平台爱采购网站上的人工燕窝酸产品售价约每克6元。而燕之屋天猫旗舰店的某款鲜炖燕窝规格为70g一瓶，每瓶的燕窝酸含量约0.21g，两瓶装的产品售价249元，一瓶约合125元。人造燕窝酸与食用燕窝产品价格的差距可见一斑。

高毛利率，大笔资金用于广告投放

2018年至2021年上半年燕之屋分别录得营业收入7.24亿元、9.51亿元、12.99亿元和7.07亿元，同期净利润分别为6330.66万元、7869.84万元、1.20亿元和6425.47万元。虽然净利率看上去不高，但燕之屋的主营业务毛利率一直维持在50%左右，比如公司一直以来占营收比重最大的碗燕产品，2021年上半年单价为158.86元、销售成本约68.35元/碗，由此可见公司产品的售价相较于成本还是高出了不少，公司净利率低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销售费用高以及广告投放用掉了大笔资金。

除了燕窝产品，燕之屋请多位明星代言的广告投放也是其让人印象深刻的原因之一。根据燕之屋官网的信息，公司从2008年起先后签约刘嘉玲、林志玲、赵丽颖等多名艺人为其进行代言，招股说明书显示，2018年至2021年上半年燕之屋广告宣传费分别为1.36亿元、1.87亿元、2.37亿元和1.22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8.78%、19.72%、18.27%和17.32%，每年近两成营收被用于广告投放。毛利率高、做广告花大价钱，这就不免让人疑虑，燕窝产品的价值究竟在于其本身，还是受到广告包装的影响较大？

关于燕窝是不是智商税一直存在很多争论，从一些专家的说法来看，燕窝的营养价值似乎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高，并且随着技术的进步，燕窝关键成分燕窝酸也已经可以人工合成，那么靠着卖燕窝试图冲击上市的燕之屋是否能够如愿，公司之后的发展又会不会受到人造产品的冲击，都值得关注。